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鼠曲草
2019-06-21 11:20:00  来源:泰兴市人民检察院

  对生的叶片,翠翠,笑意漾春风;狭长的叶面,绒绒,野性埋蒿丛;单生的茎儿,嫩嫩,柔弱撑从容……这就是,生长于闽南东山海岛田埂上,野地里,农田中,一种极为不起眼但又深得农家人喜爱的野生花草,名曰鼠曲草。

  长于“浅草才能没马蹄”的初春里,收于“北风卷地白草折”冬来时的鼠曲草,在临近清明节,叶柄顶端或在叶面靠近颈部,会绽放出数个淡黄色花蕊的花朵,随着时令迁延,花朵儿也逐序绽放开来,挤挤挨挨地连成一片;远远看去,宛如田野上铺着一层鹅黄色的毯子,随着风儿流动,起起伏伏,好似一条飘动在绿野上的淡黄色锦缎。

  走到近前,那花儿也是星星点点,幽幽的,虽然不像其他春花那样大红大紫,但那鹅黄的花蕊,在淡绿色叶片儿的衬托之下,也能显露出几分让人陶醉的小家碧玉范儿来,阵阵清香随风飘逸,赢得蜜蜂蝴蝶的青睐,纷纷前来凑一份热闹,给这野地里平添了几多“绿野仙踪”似的盎然生机。之后,随季节变化,那鼠曲草花儿,由淡黄慢慢转为白色再呈灰色,一直到灰黑结出籽儿来。至此,鼠曲草“当春乃发生”母株之历史使命,便戛然而止,繁衍与生存的法则,就交由之“子”来传承。总之,鼠曲草,一生最辉煌的时光,不外就是这“春宵一刻”而已。

  代代相传,鼠曲草自古就被乡亲们拿来做红龟粿的首选野菜,供祭拜神明祖宗之用。

  记得儿时一天放学回家,饿得脊梁骨贴着肚皮的我,一脚门槛一脚门外,就闻到一股香味儿,耸耸鼻子便问母亲,老妈,咱家做粿啊?母亲道,你属狗,鼻子还挺灵的。我把书包一扔,直往母亲做粿摊子凑,想再分享那飘逸出来的粿香味儿,以解饥肠辘辘之需,也夹带有让母亲先行让我品尝一下粿那份“痴心妄想”。早就看出我暗藏非分之心的母亲发话了:敬祖宗的物品,千万别动心思哦……母亲的话,让我伸出的手一下子缩了回来,心里想,莫不是母亲有第三只眼,一双眼睛管顾着做粿,另一只眼睛盯住我“鬼鬼祟祟”的一举一动?可是,禁不住肚子饿得咕咕叫“捣鬼”,我还是一直徘徊在那盛着清明粿的簸箕边,久久不愿离开。那些粿是个强力磁场,将我紧紧吸住。机会来了!乘母亲出去拿柴火的当口,我飞快抓了一个粿,三下五除二填进嘴里,猛地再抓一个,掖在背后,假装上茅厕,飞也似的蹿出家门。

  晚饭时分,我才慢悠悠回来。刚踏进家门,母亲提着个竹扫把,早已等候在那。她一把抓住我的一只手,高高举起扫把喊道:“叫你不能吃,你还吃……”那竹扫把虽然高高举起,却迟迟没有落下。母亲叹了口气道,儿啊那可是生粿啊,吃了没闹肚子吧?啊!

  最难忘怀鼠曲草,乡村野菜常撞怀。一想起儿时偷吃没经蒸煮的清明粿那事儿,“一粥一饭,当思来之不易;半丝半缕,恒念物力维艰”这句古训便会在我的脑海里叠加上映。

  编辑:叶晶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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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· 桂花